苏庄初录之种猪
苏庄所在镇是未经官方认证的“仔猪之乡”,关于猪的话题大概比每年全村新生猪崽的数量还要多。这里我们只说一种猪—种猪。
贾平凹的《高兴》里,与刘高兴同住城中村的杏胡夫妇,夫妻生活频繁且能“造”,老公便被大家戏唤作“种猪”。
我算来,真正的种猪“工作量”不知要比杏胡的老公大几倍了。苏庄几乎家家户户养猪,并且肯定都是用来下崽换钱的母猪。大约只有我隔壁的大伯家,另辟蹊径地豢养了两头种猪:别人家的猪卖娃,大伯家的猪“卖身”。
每当有母猪撞栏发情,主人便给大伯打去招呼。随后,种猪在大伯的驱赶下,晃悠着两颗硕大的“工具包”招摇过市,去赚取三五十元的“辛苦”费。当然,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母猪,发情后逃出家门,竟能循着气味主动找到大伯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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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种的过程,远没有想象中淫邪轻便,一次配不上也是常有的事,苏庄人称之为“滑圈(juan)”。圈虽然滑了,但钱是要照付的,几番折腾下来,主人难免暗骂自家母猪不争气:你这TM地是要配种,还是要卖淫!
经年劳苦的种猪体格精壮,但是据说肉柴,卖不上好价钱。“退休”之后,多半的命运是被主人宰杀了,两颗硕宝算是顶好的下酒菜。但是大人一般不会给小孩尝试,据说热性太强,容易让小孩脾性暴躁。
后来,或出于改良品种的考虑,配种统一由镇上的畜牧站负责。大伯家的种猪提前失业了,而我和堂弟却多了一项新活计,时常要替大伯去镇上取“精”。
畜牧站的工作人员从冰箱中取出一根带有海绵头的塑料长管交给我们。这段时间,路人时常看到我和堂弟,一人骑摩托,一人小心翼翼怀揣“猪精”向苏庄疾驰的场景。
再后来,为了更好地保鲜,提高受精率,大伯花钱置办了当时苏庄家庭中还少有的冰箱,这也间接满足了我和堂弟多年的夙愿。打开冰箱,时常会看到猪“精”和自制冰棒共存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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